废怯少女@Yann

【御泽】他曾被风刺伤

  •  @あの子 点的哨向文,抱歉晚了!因为不擅长所以卡了非常久!

  • 泽村哨兵 X 御幸向导

  • 原创背景(因为哨向打棒球还是有点奇怪呢……)

  • 重复一遍,因为非常不擅长,所以请多多包涵!!!



【背景简介】

大概是未来世界,环境被污染得很厉害,物种单一,天空大地也变得奇怪,还动不动就有天灾。人类物资紧缺,哨向合作能更好地完成寻找各种资源的任务。

哨向的设定基本遵从《哨兵》那部电视剧,哨兵只是五感敏锐并且偶尔会因为过于敏锐而造成麻烦。并没有精神兽一类的。

其他借鉴二设的有“塔”的设定,不过我稍微改了下叫“青塔”。

大致就这样,还有什么我以后想到了再补充。





【Assassination】刺杀

又做梦了。

梦中的天空积聚着大堆大堆的云块,冰冷的风如同利刃般刺破重重迷雾,露出黑褐色的大地本貌。巨大的苍白之鸟在云层间盘旋。巨大的雪白之蝶在草丛间流连。

左手忽地刺痛,摊开手掌是一道月牙形的疤痕。有皎洁的光由此而生,化作长刀被握在手中,而后掷向天边——

光刀在天边破碎,又散作漫天光雾,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

醒来后发现耳塞掉在枕头上,而窗外仍旧一片漆黑,少见光源。泽村揉揉眼睛,起身走到窗边向外眺望。

外面一马平川,地面上净被乌黑的噩梦草和朱褐色的荆棘覆盖。暗地里间或有细流涌动,汩汩作响。远远的,看见有人来了,应该是高岛老师带着那个人来了吧。

昨天晚上,青塔的管理者片冈以及作为其助手的高岛老师就和泽村说过了,今天将带与泽村匹配的『向导』前来。年满16岁的泽村,作为『哨兵』已经接受过足够的教导与训练,到了正式与『向导』合作、解决任务的时候了。

回忆到这儿,泽村凝神,试图从青塔距离地面18层的地方俯瞰。

跟高岛老师并肩走着的是一个年轻男子,似乎有所感应,朝着泽村的方向看过来,泽村因此得以见到那张脸——

“……不好意思,小礼刚才说了什么?”

“和御幸你配对的哨兵,泽村,曾经被风刺杀。”

“诶~这样吗?”

在青塔高处的泽村听着他们的对话,不满地看着自己未来的搭档那张令人火大的帅气的脸上出现的令人火大的嘲笑的表情。即便如此,对话仍在进行。

“那孩子当初还是我发现并带进青塔的,拥有相当不错的天赋。正是因为这样,他与其他的向导相比更加敏感。小时候有一次他溜出塔外玩耍,大风竟然将他的皮肤割裂,于是他就哭着跑回来告状说,他被风刺杀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

后面的对话,泽村已经不想听了。他回到床边,拿起耳塞塞好,一屁股坐到床上,抱着双臂闭着双眼,已经在心里给他未来的搭档打上了一个“令人讨厌”的标签,就等着过会儿那个人来了之后,跟高岛老师说请务必换一个搭档。

没过多久,他就被高岛礼摘掉耳塞叫醒了。

“泽村,你怎么坐着就睡着了?”

于是泽村刚刚转醒,就见着刚才见到的那张帅气的脸在他面前,那个人甚至笑得蹲在地上抱着肚子,根本停不下来。

“你你你——”泽村一下子全醒了,从床上跳起来指着未来的搭档,高分贝叫道,“你这个令人讨厌的帅哥!”

“哈哈哈,那么请多指教咯,我的搭档!”帅哥御幸停止了爆笑,微笑着对泽村伸出了手。


【Echo】海咽

处于磨合期的搭档——特别是御幸和泽村这一对特殊的搭档——按照规定,在正式出塔战斗之前,必须先同住一段时间。

因此,泽村又小又温馨的私人空间不出意外被侵占了。

“喂喂,我只是住在你隔壁啊,不用反应这么激烈吧?”御幸身为应届向导中最优秀的毕业生,被自己的哨兵嫌弃成这样,也觉得非常不合理。

“可是你白天都呆在我这里啊!”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嘛。磨合期不呆在一起,那还怎么互相了解?难道你想抛下搭档一个人去战斗吗?”

面对这样的质问,泽村也心虚得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只好气得任由御幸坐在他的床边,拿起自己的书看了起来。

“这是什么书?”御幸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继续跟泽村搭话。

“漫画!很好看的!”泽村把封皮摆到御幸脸前,让他看到那颜色粉嫩却泛黄的封皮,“楼上的丝毛犬前辈借给我的!”

“丝毛犬?”御幸曾经听过“漫画”这个名词,但他不确定泽村所说的“前辈”是不是他的某一位哨兵前辈。

“啊……你等等……”泽村跑到塞得满满的书柜前,在里面找啊找,终于找到一本尺寸颇大的书,哗啦啦翻到其中一页,然后指给御幸看,“就是这个!”

御幸拿过书,看了一下书名:《犬类图鉴大全》。然后陷入了沉思。

泽村又跑去看书不理御幸了。御幸想了想,又拿起泽村放在枕头边上的东西,试图跟泽村搭话,“这又是什么?”

刚来的时候,御幸见到过泽村把那个东西分别挂在两个耳朵上,应该是耳塞一类的东西,但又跟常见的款式稍微有点不同。

“那个啊,”泽村放下漫画,拿起其中一个,挂在御幸耳朵上让他试试,“是海螺呢,很早很早以前,在传说中的海里面的东西。你听——”

是很奇特的声音,御幸无法形容出来。一阵接一阵、别样的……像是水的声音,又感觉比水声更为渺茫而遥远,在轻缓而不容置疑地歌唱着相似却不尽相同的曲调。声声相倾,似乎连人的灵魂深处也可以一同抚慰。

“这是……”御幸摘下自己耳边的那一个,不由得对它起了兴趣。

“这可是海螺哟!就算是在哨兵中间也是少见的耳塞款式!”泽村骄傲地挺起单薄的小胸脯,“怎么样,好听吧?据说这可是大海的声音!”

“大海啊……”御幸沉吟道。他听说一些哨兵五感过于灵敏,仅是阻隔声音的普通耳塞并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须得带有“白噪音”的特殊耳塞才行。

至于大海的声音,御幸也是有幸第一次听到。

“这是高岛老师特意帮我找来的,说是我的情况特殊,所以用这个效果最好。”泽村一个人自顾自说得起劲,“说起来,我的听觉确实是非常棒,晚上如果不戴着耳塞睡觉的话,连你在隔壁的心跳声都能听到呢!话又说回来,虽然你这个人非常让人火大,但是心音却意外地让人觉得可靠呢。你……”

两人对上视线,忽地双双红了脸。


【Light】微光

啊,天空原来是这样的。

泽村久违地站在了青塔外的天空之下。听说在很久以前,云是白的、天是蓝的、太阳光是金的。泽村仰起头看着乌黑的厚厚云层以及偶尔从云隙漏出的墨紫色光线,完全想象不出以前到底是怎样的光景。

经过磨合期后,泽村与御幸第一次接到任务,到塔外探寻新的干净水源。

“怎么样,眼睛不要紧吧?”御幸问。

泽村头戴帽子,嘴上蒙着专用口罩,长领长袖长裤长靴,耳塞不用说,丝质手套也戴了一双、备了好几双。只是眼睛毫无遮拦。对于五感灵敏的哨兵来说,不戴护目镜就出门到底可以吗?御幸十分担心。

泽村偏过头,略带嫌弃地看着出门居然要戴防风镜的向导御幸,“这么厚的云,几乎没有光嘛。更何况如果连我也戴上眼镜,还怎么找水源?”

“哈哈哈,”御幸丝毫不在意泽村的态度,一派轻松地说,“那就拜托你啦,搭档!”

接下来,御幸铺展开地图,选定了一个方向,牵着泽村就这样离开青塔管辖的领地。

大概只能说是运气不好吧,青塔附近向来安全,这次刚走出『青塔之围』,泽村就感知到了什么。御幸见状,拉着泽村停住了步子,并把泽村护到自己身后。一伙抢夺者随之出现在御幸视线范围内,个个精壮凶恶,呈包围趋势向他们两个逼近。

“有七个人围过来,此外还有两人,分别埋伏在两点钟方向和六点钟方向。”

泽村紧贴在御幸背后,嘴巴凑到御幸耳边,小小声跟他汇报现状。

明明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倒是非常冷静嘛。御幸在内心给了泽村还不错的评价,但又觉得他说话时吐向耳朵的热气稍微让人有点困扰。

现状……御幸的大脑飞速运转着:不像是可以善了的,且对方人多,两个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正面闯过。反过来说,他们的目标是这边的两个背包,只要利用这一点,想想办法让泽村逃回到青塔的范围还比较可行。

“我说这几位小哥,有事好商量嘛。”御幸脸上挂着轻浮的笑容,用胳膊把泽村揽到身前,分别把两人的背包取下来,放在地上,带着泽村向后退了几步,“你们瞧,比起这些物资来说,我们显然更珍惜生命。”

对方有的互相交换了眼神,有的只是盯着御幸笑了笑没说话。

御幸能感觉到泽村在旁边,乖乖地贴着他的臂膀,手似乎想抓着他,又怕妨碍他。  他安抚地拍了拍泽村的手,眼珠子小心地、尽量不惊动他人地环视一圈。七个人分别散布在余光所及范围内,那么身后青塔方向的位置,应该只有一个人埋伏着。

泽村注意到阴云无端端开始乱飘,趁着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御幸身上,偷偷将一边的耳塞取下来一点,就听到了像刀刃一般的刺耳响声。

“好吧,几位小哥不信任也是没办法的。”御幸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摊了摊手,实则略略挺直了腰板,开始戒备,“那要不这样吧……”

御幸猛地一手将泽村推往青塔的方向,叫着“绕过那个人跑开!”立时一个大跨步向前,一瞬即用另一只手从背包中抽出作为武器的球棒,打算与围上来的抢夺者开始缠斗。

泽村没跑两步就停了,不是因为埋伏着的人,也不是不信任自己的向导而违背他的话,只是……

他扭头回望,眼前的场景令他心惊!


【Meteor】星花

作为向导的御幸强迫哨兵泽村卧床养病已经三天了。

那天那场战斗,御幸基本无事,因为当时即有风涡从天而降,裂开云缝倾泻紫芒,由细转宽,而后肆虐。

泽村就是听到了狂风的哭嚎,才下意识回望的。还来不及兵刃相接,双方就被这乍到的风旋逼得四散开来。狂风旋转,拧作一股,直连巨大云朵之天空与荒芜暗色之大地,震撼空气、悸动人心。

如说过御幸对上一伙抢夺者尚有一线生机,但是对上天灾……

只是短短一瞬,已有两个抢夺者被风舌舔舐卷入,眼看着就要逼近御幸了——

泽村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后面的事了,连自己为什么受伤要养伤也不记得,掀开被子翻身坐起,对着坐在床边任劳任怨照顾他的御幸说,“睡不着!”

“嗯?那你想做什么呢?但是不可以下床哦。”

“给我讲故事吧!”

“哈哈哈,你是小孩子吗?”御幸毫不留情嘲笑泽村。他以前专注学习训练各种向导必备的知识和技巧,根本不知道什么睡前小故事。但问题是……

御幸把泽村按回床上,盖好被子,转身在房间的角角落落里搜寻可能有的书。随便找点儿什么文字读给泽村听吧,不然他不可能安安分分休养的。这么想着,还真找着一本——或者说,只是姑且还算粘在一起的几页纸。御幸扫了几眼,发现其中还算有个完整的故事,就坐下来给泽村念了起来。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朵其貌不扬的小花,花瓣细小,颜色惨白……”

“白色的花很丑吗?”泽村忽然插嘴问道。

在这个时代,纯白的东西、甚至浅色的天然物几乎不存在。泽村听着御幸的声音,回忆着那一天夜里梦到的白色的鸟与蝶。

“不清楚。但这里也说了吧,这是以前的故事了。”御幸用眼睛确认过泽村的脸色,还算不错,就把目光移回到纸页上,继续念。

这朵细小惨白的花日日努力绽放,想要与群花媲美,却被嘲笑。有天夜里,她听到头顶黯淡的星星的叹息,原来那颗星星已老,却从未在夜间看过开放的花朵。这朵丑小花问遍美丽的花儿,却没有愿意在夜里开放的。于是她就自己张开花瓣,害羞地给老星星看。老星星赞叹着丑小花的美丽,从天边划落,滴在她的花瓣上。因此,丑小花不再丑了,她变成了花瓣上闪着星星的美丽的流星花。

虽然是无稽之谈,但还是很想象力的故事嘛,原来古早时期的人也有这么有趣的想法,大概因为那时候的人们不像现在一样,每日的目标仅仅是活过今天而已……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泽、泽村?你还好吗?”

“呜呜呜……丑小花、真是太好了呢丑小花!呜呜呜呜……”

“唔哇——”御幸不禁发出了感叹的声音,看着泽村只是听了个睡前故事,就揪着被子哭得整张脸都花了,心想原来真的是小孩子啊。忽然有点了解之前泽村看的那些名为“漫画”的书大约是什么类型的了。


【Diamond】光辉

时间并不等人。

尽管细心慎重如御幸,在确定泽村能下床的当天,就带着泽村离开了暂时寄居的镇子,继续踏上寻找水源的旅途。

只是无论泽村怎么问,御幸就是不肯告诉泽村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他到底是如何受伤的。御幸担心,万一泽村因此不信任自己这个搭档了该怎么办,幸而泽村扭着头、嘟着嘴、跺着步子,却依然紧紧跟在御幸身后。

一天傍晚,空中密布的云朵呈玫瑰紫。

走在后面的泽村拉住御幸的衣摆,使他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御幸回头看泽村,“快到水源地了吗?”

“云。好像变轻薄了。”

御幸跟着看向天空,然而并不能像哨兵一样看出什么不同来,索性还是看回了泽村,“又是天灾吗?这回是什么?风?雨?雷电?地裂?”御幸无法一一列举完所有可能发生的天灾。同时,他已经开始思索各种避灾地点以及逃脱路线了。

“并不是。”泽村说着,天又急速变色,愈染愈红,由玫瑰紫化作玫瑰红,又变樱桃粉、赤红、朱红,最后甚至橘红,这些美丽的光彩皆映在泽村凝视广阔天空的眼眸中,像是天上云中的火山熔岩流溶,炙热的明丽的欢愉的毁灭的,自人眼中淌入人心中。与之相对的,空气令人感到痛苦,似乎要刺伤肌肤一般。这是……

古老泛黄的书页在泽村脑海中被一一翻阅,模糊氤氲的铅字逐渐浮现——

“看啊,是雪。”泽村将古老得几乎不为人知的天气名词脱口而出。

雪?没听说过的天灾吗?御幸看了看泽村露出奇妙愉悦表情的侧脸,又看了看天边。

漫天的云在一刹失去所有光彩,晦暗下来。然而并不压抑,灰暗中似有汞银回旋涌流。朦胧又模糊的、细小洁白的光点,从那样的厚重云层中,漂浮降下。

两个人这么沉默地站着看了一会儿雪,泽村忽然开口问:“这算是干净水源吗?”

“从定义来讲,不算吧?”

“说的也是。”说这话的时候,泽村心情微妙。他既希望早日同自己的向导一起,成功完成任务,偶尔又盼望这旅途永无止境。

他扯住御幸的袖口,仿佛是要以此来代替牵手一般,低着头,寻着感觉,引导御幸陪他一起走向可能存在的水源地。御幸看向自己的袖口,旁边是那只代表信赖与害羞情绪的手,是自己搭档的手。因为打从心底觉得开心,所以嘴不自觉挂上了微笑。

这时候,雪刚刚落了薄薄的一层。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这样的地面上,背后落下两串相依的脚印。

云缝中有光芒落下来,照在雪地上,似乎有钻石在其中闪闪放出光辉。


【Intoxication】沉醉

这年头,还要找到新的干净水源,实在太难了。

途中,两人在某座废城歇脚。御幸在地上摊开地图,仔细审查。目前以青塔为中心,人类不断向外部探索的范围差不多就到这里了,再继续走下去,就要离开地图所描绘的范围了。不过也是,在未探索的区域才能寻找到新的干净水源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泽村看不懂地图,蹲在御幸旁边看了两秒就放弃了,跑到一边,在废城落脚处的居民楼里面跑来跑去,找一些奇怪的东西。御幸也任由他跑,毕竟如果真有什么危险,哨兵必须是第一个知道的。

没多久泽村又跑回来了,边跑边冲着御幸挥舞着手中的东西。御幸一眯眼,就猜到那个体积那种配色,泽村又是那副表情,多半又是找到什么古早的少女漫画了。

果然,泽村跑到御幸身边,强制给御幸分享他寻到的“宝藏”。

看了立马就后悔了。漫画里面,女主角给男主角做了爱心便当,包括肉丸子、汉堡肉、炸鸡、章鱼香肠等等。两个人咽了咽口水,摸摸从背包里取了两管无味的营养剂吃了。“我也想吃爱心便当!”泽村用牙齿咬了咬营养剂的管口,指着漫画说道,眼睛却盯着御幸。

真像个小孩子。那么,用对付小孩子的方法对他就好了。御幸从身后摸出一瓶刚刚无意中找到的东西,打算转移泽村的注意力,“泽村,这个东西你认识吗?”

泽村接过来瞧了瞧,发现古早的少女漫中还真有这东西,“我知道!这叫指甲油,是女孩子们为了漂亮涂在指甲上的东西。”

“男孩子也能涂哦。”

“诶?真的?不是在耍我玩吧?!”

“真的,”御幸拿过指甲油,拧开,发现机缘巧合之下这瓶指甲油居然保存了那么久还能用,就拉过泽村的手,帮他涂了起来,“指甲油还有保护指甲的功能。特别是对你这种触觉灵敏的哨兵来说,保护好自己的指甲不也很重要吗?”

可能是天赋吧,御幸把泽村的指甲涂得完美无瑕,连平时半刻都静不下来的泽村都看呆了,一动不动任由御幸将两只手的指甲都涂完了。

“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泽村伸出十根指头摆在眼前,翻来覆去地瞧。御幸笑而不语。

忽然泽村露出警觉的神色。御幸观察他的表情,问:“有什么状况?天灾?还是人?”

“是人。”泽村闭上眼,用心聆听传播过来的细微声响,将情报报告给御幸,“大约三个人,好像并不是健壮的成年男子,是……小孩子、老人和女人。”

“明白了。泽村,你呆在这里不要动,我出去看看。”

泽村睁开眼看御幸,“不像是有危险的样子,我不能出去吗?”

“指甲油没干之前都不可以出去哦,知道了吗?”

“哦。”泽村看着自己不大对劲的指甲,乖乖坐在墙角,边听外面交涉的声音边等御幸回来。

过了很久,交涉声停了。然而泽村的指甲油都干了,御幸也没有挂着平常那张帅气的笑脸出现在泽村面前。正是这时,泽村才意识到自己大意了——因为自信御幸绝对会顺利解决所有的问题,所以根本没有认真去听谈话的内容!

不快点去找他的话!!


【Wind】吹散

泽村什么都想起来了。

自己曾经做过的梦境。自己小时候被风刺伤时候的情形。那一天,天灾降临时,他看见御幸即将被风涡吞噬时候发生的事情。

什么都想起来了,当泽村看到御幸失去意识倒在他面前的时候。

明明只是三个人……三个不可能有威胁的人……是自己的大意了!不仅如此,还就这么大咧咧地出现在那三个人面前。泽村不甘心地攥紧了拳头,与指甲相触的肌肤瞬时给了他不一样的反馈,提醒着他只是那个人留给他的痕迹。

妇人温温婉婉搀着老人,小女孩站在一旁纯真地笑。他们三人身前,御幸如同睡着了一般,静静躺在地上。小女孩上前,甜甜地说,“哥哥,能不能把你的东西送给我们?我好饿啊。”

泽村没回她。泽村想,给东西倒无所谓,只是为什么非要伤害别人呢。泽村举起自己的左手,手上的指甲油颜色像是流动的鲜血一般明亮耀眼,然后他想起他曾经在少女漫上看过,这种颜色叫鸽血红,是鸽子眼睛的颜色,是最漂亮的红宝石的颜色,这种颜色根本就不是给男孩子涂的护甲油的颜色。但是是那个人赋予他的颜色。

翻转手掌,左手掌心有一道疤,是传说中被云遮掩的月牙的形状。

小女孩一边问“哥哥,不可以吗?”,一边步步逼近。她背后,妇人仍旧搀着老人,两人眼神发亮,脸上一派良善。

这次没有天灾来终止斗争,也不会有可靠的向导搭档御幸来保护泽村了。泽村努力憋住眼泪,用全身所有的感知力去感受自己手心的疤痕。

天上所有云隙忽地全数合拢,暗色骤降。洁白的光点飘飘摇摇降下。

对从未见过雪的三人来说,这可能是什么新型天灾。一时间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但泽村见过雪,他知道这是雪。

同时,这又不是雪。

温柔、轻洁,纯白无瑕,落在指尖落在掌心,润而无声,忽又消失。终于有一粒最漂亮的雪花落在了泽村掌心月牙形状的疤痕上,就像一粒光点降落在上面一样。

泽村知道了,这就跟上次要做的事情是一样的,跟梦中的场景是一样的,跟小的时候第一次为风所伤的时候是一样的。

一粒光落入,消融不见;无数的光由此而生,共凝成雪白光亮的刀刃。

泽村左手握住那刀刃,抬头瞪向对面,盈满泪水的眼睛发出坚定的光芒,对方竟被这光刃和眼神逼退半步。小女孩犹疑了,回头叫着,“妈妈?”妇人面色变了,松开搀着老人的手,想要上前来。

接下来该怎么做,不是全部都知道吗?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泽村的目光下移,那里有曾经让他无比安心的人,也是现在让他下定了决心的人。

光刃终于被掷出。

远远的,越过对面的三个人和御幸,光刃继续飞啊飞,几乎飞到视野尽头,最后在地平线上炸裂,散作碎片又化作齑粉,朦胧如光雾,然后……

“那是什么?!”小女孩发出了不可思议的惊叹。

光雾再次凝聚。

这一次,泽村不会认错——那是满月。

乌云密布的天空之下,“满月”缓缓从地平线升起,世间罕见的雪白光芒以此为中心飞速四散开来,净化、消失……

接下来,那么,御幸——御幸……

御幸睁开眼睛后,第二次看到泽村倒在他眼前,而他无能为力。本该由他来引导保卫的珍贵哨兵,因为他一时大意,竟又让泽村勉强出手、伤到了自己。

顾不得周围倒下的那三个人如何,御幸第一时间爬起身来跑过去抱着泽村。

这并不是青塔附近,不如说离青塔非常之远,并没有很好的资源能让泽村像之前一样得到很好的休养。至少要找到干净水源——仅仅是寡淡的营养剂大概是不够的……

“泽村、泽村,撑住!我会带你去找水源的,你……加油啊!”御幸拖着仍旧酸痛的身体,背好泽村,向还未探索过的区域前进,“很快就到了,泽村。到时候就有水喝了,任务也会完成了。在那之前……”

像是奇迹一般,御幸听到了水声——不,不是水声,跟水声不太一样。御幸记得,自己曾经听过这种声音。这是……

海浪声。

循着声音,御幸竟然真的找到了大海。

那是一副怎样的景象!

御幸无法描述,也不敢描述。就好像雪,像无边无际蔓延着噩梦草和荆棘的暗沉大地,像永远漫布乌云少见紫芒的晦涩天空,像泽村手中所产生的光芒浩渺的满月——海之景象,到底要如何描述才好?

海平线上,倒真沐浴着一轮银白满月。有苍白的鸟在月旁盘旋,有苍白的蝶在海上流连。御幸惊诧于这里的海,海上的动物,动物的洁白之色。但是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泽村。

御幸小心翼翼地将泽村放在海边的沙地上,用手掬起一捧朝他迎来的浪花的水,又小心翼翼地识图喂到泽村口中。

鸟仍在盘旋。蝶仍在流连。月也依旧,发出银白璀璨之光。

御幸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下雪了。

他将自己的哨兵从冰冷的地上抱起,拥入怀中,“泽村啊……”

“咳咳——”泽村咳出了声,被他自己给呛醒了,“这什么?大海?御幸你该不会喂我海水吧?你难道不知道海水不能直接喝吗?你没看过我给你推荐的少女漫吗?”

御幸心中的雪下得无比美丽。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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