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怯少女@Yann

【御泽】言葉の花

  • 花吐症相关

  • 为了生搬硬凑剧情而OOC,以及文笔真的很烂,请多多包涵!

  • 简而言之是吃醋梗和双向暗恋梗



I love thee, nothing to say, just smile facing thee.

I love thee, only I know, no need to know what you feel about me.


I cherish my secret, and the tiny depression, the depression which has not turn to sorrow.

I have yet vowed, I am in love. Though with no hope.


But that doesn't mean there is no happiness at all.

It is enough to see you, I am satisfied.




【如果自己现在张开嘴巴,说不定就能吐出一朵花来。】

御幸有这种奇怪的想法绝非偶然。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是会去思考这么无聊又毫无意义的假设的人。要说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肯定是因为泽村那个笨蛋。



即使是顺利进入和御幸相同的职棒队伍,蠢村还是当年那个蠢村没有变。某日傍晚,泽村又捧着不知什么少女漫画看,哭得惨兮兮的,让人想无视都不行。

“喂,老板可是看你最近状态比较好,少见地明天让你先发。泽村你这状态确定明天不会出问题吗?错过这次机会的话,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哦?”当时御幸是这么对不知为何又在他的宿舍里看漫画的泽村说的。

“可是可是!听我说啊、御幸前辈!女主角美华好惨啊!”

如果不好好听他说他的少女漫的内容的话,这个人大概不会罢休吧。这么想着,御幸无奈地听完了泽村关于这本少女漫画内容的慷慨激昂、壮怀激烈的演讲。

大概是一个双向暗恋而双方都不知道对方喜欢自己的急死人的恋爱故事,其中女主因为太喜欢对方却不敢告白,患上了一种传说中才有的病症——花吐症。

那是御幸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与其说是在都市传说中才有的病症,不如说就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御幸一边无所谓地听着泽村滔滔不绝讲述着两个人纠结又狗血的双向暗恋,一边思考着花是从哪里来的、又是怎样被吐出去的。故事细节完全没有入耳,只是依稀听到了结局是两人互相表明了心意的HE。然后泽村就被御幸以“时间太晚再不去休息会影响明天的发挥”为理由轰回了他自己的宿舍。

而那时的御幸,尚且没办法想象将来的他会如此在意“花吐症”这个词。


花为什么会从人类的口中被吐出来呢?

闲暇时太过无聊至于竟开始认真地思考这类问题。

在车站前的拉面店吃过午饭,出门发现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堵在路上的出租车有好几辆,每一个上面都有乘客。就这样冲出去跑回宿舍也不是不行,可是一旦生病了总归是麻烦的事,两个人索性就在拉面店前的屋檐下躲雨。

梅雨季天空一片灰蒙蒙,眼前所见的世界似乎都跟着模糊不定起来。过于湿润的空气甚至让人有一种有什么东西发霉了的错觉。

“你在看什么,御幸前辈?”

身畔传来的泽村的声音将御幸从神游世界拉了回来,“紫阳花。没想到这里竟然栽培着这么好的紫阳花。”

“啊,”泽村顺着御幸的目光看过去,“真的!真是漂亮的花。”

店外墙根边上种了许多紫阳花,朦胧缠绵的雨丝斜过头顶的屋檐,滴滴打在草木上,将它们洗濯得非常干净,绿油油的叶子衬着素蓝艳紫的花球愈发凄清艳丽。片片花瓣在这阴郁天气里轰轰烈烈、毫无保留地盛开着,却也有花瓣薄如蝉翼,经受不住雨滴的打击而半褪了颜色,反而晶莹剔透如同水晶。这种秾丽沉郁又纤细哀愁的感觉,确是十分契合日本古典文学的绝美意境。

按道理来讲,现在的场景完全不合常理。

御幸视线从本来就没怎么认真看的紫阳花上移到了泽村认真看着紫阳花的脸上。尽管目光所及,只有四分之一侧颜,那个泽村竟然和这样的情景意外和谐。

栗子色的柔软刘海覆盖额头,在明亮的大眼睛中投下温柔的阴影,琥珀色清澈的瞳孔中闪着清亮的小光点也倒映着花的身姿;脸颊饱满得如同圆润喜人的水蜜桃,皮肤虽然不是特别白皙,近看却也有着少年人特有的细腻光泽;没有说话或者吃饭的时候,这两片形状漂亮的嘴唇闭着,像是什么乖巧的小动物安静驯服地伏在那儿——啊,就是这张嘴,平日里泽村到底是如何通过这张嘴发出那么夸张的噪音的?明明安静下来的时候,衬着雨中紫阳花的背景,还是挺……挺好看的……

“你在看什么,御幸前辈?”泽村发现了御幸的目光,转过头摸着自己的脸第二次发出了这样的疑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泽村,你、你也挺好看的……】

这样的话绝对说不出口吧!!!忽然有这样的想法从脑海中蹿出来已经够奇怪的了,如果再说出口的话,现在的气氛绝对会尴尬到不得了吧?

吞下舌尖的话语,御幸露出平时那种略带轻浮的坏笑打算蒙混过关,“是啊,你脸上写了‘笨蛋’两个大字,难道你都不知道吗?”

“诶?!哪里哪里?我都不知道!!御幸前辈快帮我看看。”

那个笨蛋把自己肉呼呼的脸颊像捏面团似的搓来揉去,仿佛这样就能擦掉脸上的“笨蛋”似的。那吵吵闹闹的滑稽模样终于让御幸回到了“现实世界”——刚才那个日式古典美之雨中紫阳花的美丽泽村,果然只是个幻觉吧?


幻觉归幻觉,日常世界照常运行。

休息日陪着泽村出门去订花,已经夏末时候的事了。

拜泽村的好人缘所赐,进了花店没多久他就和花店打工的女孩子聊上了,也不知他怎么会有那么多和女孩子的共同话题。插不上嘴也不想加入“女子会谈”的御幸只好在花店到处乱逛,“拈花惹草”了。

玫瑰被摆在花店最显眼的位置上,周围配着满天星和一些蕨类植物的绿色叶子。各种各样颜色的玫瑰都有,红色的颜色浓郁热烈,白色的纯粹无暇,如果是泽村的话,那就是既浓郁热烈、又纯粹无暇了,好像是少男漫画的男主标配似的;白色加上红色就是粉色了,粉色的玫瑰娇艳柔美,跟上一次的“错觉泽村”倒是更像。

邻近的还有芬芳的百合和仿佛定格了世界上最璀璨闪耀的金色阳光的向日葵。

就是向日葵吧?要用花来比喻泽村的话,大约就是这种用美丽的金色让人心情明朗愉悦起来的花吧。在投手丘上的他,投球之前的身姿笔挺,宛如向日葵花亭亭直立的花茎,眸中涌出的斗志光采正如热烈绽放的向日葵的亮丽色泽。

“诶——御幸前辈原来喜欢向日葵吗?不可思议!”不知何时泽村已经订好了花,来到御幸身边,伸手捧出了几株向日葵,一边低头端详这些花一边这么问。

向日葵花盘旁边就是泽村的脸庞,两相辉映,果然是非常相称啊。

御幸移开目光,摸了摸鼻子,说:“……还挺喜欢的,向日葵。”

“我还以为御幸前辈绝对不会喜欢这样的花呢。”

“是吗?那你觉得我会喜欢什么样的花呢?”

“这个嘛……狗尾巴草之类的?”

“喂喂!”

最终泽村出钱买下了他随手捧起的那束向日葵。

归途中泽村也抱着那捧向日葵,店里的女孩子非常细心地帮泽村选了与之相衬的橘色波点的包装纸包好,泽村的脑袋就歪在那颜色明艳的花与包装纸旁边,坐在电车上睡着了。

于是御幸也歪着头,观察旁边的泽村,忽然想到前不久关于花吐症的话题,如果是把向日葵这样的花吐出来的话,大概会非常辛苦吧?这么想着,擅自就在电车上微笑起来。

到站之后叫醒了泽村,提醒他擦一擦嘴角的口水,结果被泽村说了“没有信用的人!才不会相信你呢!”这样的话。御幸回忆了一下,可能是之前骗他说脸上写了“笨蛋”两个字那件事的后遗症。

原来泽村还在记恨那件事吗?不过没关系,反正再过一阵子,他绝对会忘掉的。

怀着无法言喻的隐秘心情,御幸直接上手拭掉了泽村嘴角的口水,还把手指举到他眼前,“看,口水。”

丢脸的笨蛋气得猫目都出来了。估计泽村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大一个人了还会睡觉流口水,太过丢人,嘴巴张张合合,半天连一句返回去的话也说不出。泽村的眼神忽然游移到向日葵上,就把向日葵塞到御幸怀中,“谢……谢谢!这个就是谢礼啦。”

这个到底是什么场景啊。

【明明是向日葵,脸颊上的粉色却是粉玫瑰。】

啊,这句话就算是开玩笑的时候也不能当着泽村的面说吧?绝对说不出来。

泽村率先离开,走路带风的那种,已经完全不想回顾御幸一眼了。

御幸理了理因为刚才泽村粗鲁动作而略显凌乱的橘色包装纸,仔细察看怀中的花朵,发现并无损伤后也跟着离开了车站。

回到宿舍,走在前方的泽村自然而然进了御幸的房间,自然而然穿上了自己的拖鞋,自然而然从桌子上拿起了他自己的马克杯开始咕噜咕噜喝水。

御幸站在门外,看到泽村在自己的房间里的时候有一瞬间觉得异常荒谬:满室无处不在都是泽村的痕迹,到底泽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侵入这里,而自己却也觉得理所当然的呢?


职业棒球的道路是残酷的。

高中时期同棒球部的队友们,每一个都有着让御幸打从心底里认可他们的地方。那些男孩子们赌上自己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时光,所有队员的意志凝成一股绳,目指全国制霸。就好像他们把他们未来的人生也赌在棒球上了一样。如同太过美丽而不真实的残酷童话,并不是每个人都最终能有机会选择走上打棒球这条道路,甚至棒球名门青道的正选队员们,也不是每一个都能走上职棒的道路。

所以在同一个职棒队中看到泽村,御幸真的、真的非常高兴。

这种事倒是没对泽村说过,因为肯定会让他得意忘形的。所以就一直沉默着。并默许了泽村以“曾经投捕搭档过的前辈”的名义的接近。对泽村来说,所谓“接近”,无非是没事的时候就待在御幸的宿舍里看漫画,出门的时候叫上御幸,一开始还会叫上御幸一起打游戏,后来泽村说御幸打游戏太烂了就放弃了,转而缠着御幸学打击。

反应过来的时候,泽村荣纯这个人充满了御幸的生活,比跟御幸爸爸的相处还要多也说不定。

休息的时候,御幸独自一人坐在宿舍窗边的书桌前看记分册。桌子一角还堆了两摞漫画,粉色少女封面的那种,是泽村放在这边,御幸给他收拾好整整齐齐放在桌子上的,免得他下次来看的时候又找不到之前被他塞到角落里的漫画。这么一想的话,余光里虽有漫画聊以填充视界,但御幸忽然觉得旁边没有看漫画的人,这个房间还稍显空旷。

但不管怎么样,这也是不能跟泽村说的话吧?从各种方面来说。

总不能说,【泽村,我觉得我太习惯你在我身边了,万一将来你不在我身边的话我会觉得寂寞的,所以现在你还是离我远一点比较好。】吧?

发呆时,看到窗外的地面与墙相交的水泥缝隙里长出一株野花,锯齿边的叶子呈羽毛状排列,金黄色的花瓣纤细如针细细密密层层叠叠攒成一簇——是蒲公英的花。

说不定这个更像是泽村:也是金黄色,小小的却坚强又倔强,不管环境怎样恶劣,哪里都能生长——一夜之间即从缝隙里冒出头,开出漂亮的小花儿来。

正想为自己精妙绝伦的脑内譬喻微笑一下呢,泽村本人就推门而入了。

“御幸前辈御幸前辈!你看我又给你送花啦!”

转头一瞥,泽村居然举着一束明显是刚在路边拔的蒲公英花(其中还有一个直接是白色的绒球,因为泽村夸张的动作,白色绒毛四散开来落在御幸房间的各个角落)。

什么啊,只是野草啊。听到送花的时候,还是稍微开心了一下的。毕竟,之前送的插在运动饮料瓶子里的向日葵已经几乎全部枯萎了。

“容我拒绝!”御幸拒绝得斩钉截铁。

想想也是滑稽,之前个头比较大的向日葵勉强塞在运动饮料的瓶子里,现在又要把这小小的蒲公英花们小心翼翼地架在那个瓶子里不要让它们直接沉入水中,这其中的反差太大未免也太好笑了吧。

“什么啊,御幸前辈是看不起蒲公英吗?!”泽村委屈地把捏着蒲公英的手放在胸前,“真是无趣的灵魂……果然还是喜欢紫阳花那样漂亮的花吗?”

“紫阳花?”尽管最后一句泽村只是小声咕哝说出来,御幸也还是听清了,然后记起来是那天跟泽村一起去了千叶看了仓持的比赛,回来后在拉面店门口躲雨时候的事,就很奇怪泽村为什么会如此在意花,“最近又看了什么奇怪的书吗?还是那本关于花吐症的漫画吗?”

“啊?啊……嗯!是的,花吐症!”泽村不知为何显得有些慌张,竟把双手都背到身后去了,就好像想要无意义地把手中的花藏起来,“御幸前辈,你知道吗?如果吐的是蒲公英的话会很幸运,因为蒲公英据说是一种药材!吐出来的蒲公英,说不定在吐之前会治愈身体呢!”

“不,等一下,如果要治愈身体的话起码会被消化吧?那吐出来的还会是完整的花吗?”

“……御幸前辈你好恶心!”

“诶?!”

莫名被后辈指责恶心的御幸觉得自己真的很无辜,这个话题不是泽村自己提出来的吗?再说了,吐花的时候起码会沾到嘴巴里的口水、喉咙或者胃袋里的消化液,怎么样都挺恶心的吧?所以把花吐症这种“唯美浪漫言情小说必备的都市传说”放到现实中来考量,也是不能说的吗?

“不是要送我花吗?”御幸明智地选择转移话题,“给我吧,你手里的花。”

“唔……”泽村别开脸,捏着花的手伸到御幸眼前,犹犹豫豫忐忑不安的模样好像一个要交作业的小学生一样。

御幸用双手轻柔地掰开泽村紧扣的指头,检查有没有锯齿状的叶子伤到投手的手——万幸没有。泽村只摘了花,并没有摘到叶片,只是刚才捏得有些紧,掌心沾了些茎干上黏腻的汁液。可能其中也混着他掌心的汗水。

手指修长,长着投手才会长的茧,正是这双手投出了numbers这样全世界独此一份的球,而毫无疑问的是,投手的手绝对是会让御幸沉迷的东西。

这种话也必须忍耐着不对泽村说出来。就算只是作为捕手而喜欢投手的这种心情,也不能为泽村知道。

最后御幸放开了泽村的手,找了一个已经不用了的马克杯,盛了水,把那束可怜的蒲公英放了进去。


自青道毕业之后,御幸和泽村都选择直接进入职棒的世界。而这个时候,两个人憧憬的克里斯前辈还在大学棒球里打最后一年。

所谓的泽村约御幸出门,也大多是约御幸一起去看克里斯前辈的比赛,因为御幸在旁能帮泽村分析配球。既然御幸也想看克里斯前辈的比赛,那不如就两个人一起去好了。

这场大概是克里斯前辈最后一个赛季的最后一场比赛了吧?赢了就是冠军。为表郑重,泽村还特意去花店订了花束,打算当日比赛完了以后送给克里斯前辈作为恭喜他胜利的礼物。似乎泽村根本没考虑过克里斯前辈会输的情况。虽然御幸也不觉得克里斯前辈会输。

去花店取花的时候,御幸还是惊讶了一下。

居然是一大束五颜六色的康乃馨。

御幸强逼自己忍住想笑的欲望,因为他更想看到克里斯前辈收到这束花时的表情,那一定是精彩绝伦的。

店员还是上次那个女孩子,笑容非常可爱,顺手送了泽村一枝小雏菊,用可爱的紫粉相间的细条纹包装纸包着。

明明只是个区区泽村,怎么走到哪里都那么受欢迎呢?

在克里斯前辈比赛的球场上也是,本来是要听御幸的解说的,结果却跟隔壁的大叔相谈甚欢,基本上忘记了隔壁还有个被请来陪自己看比赛的前辈了。

花束被放在地上,正好前排座椅靠背挡住了它们,从克里斯前辈的视角应该是看不到的。因为泽村想给克里斯前辈一个惊喜。

放在地上的那一大束色彩缤纷的康乃馨,虽然花的种类的选择的确不像话,但能从花束中看出泽村对于克里斯前辈的崇敬与喜爱之情。每一朵花都轻轻柔柔舒展着绸缎流苏般的花瓣,亲亲密密地迭作一团花朵,花与花挨挨挤挤,间或插几枝白色满天星或紫色勿忘我,边缘点缀了一圈绿色叶片,用绀色和米白色的包装纸包着,还系了深紫色的蝴蝶结缎带。

相较之下,摆在旁边躲在康乃馨花束的阴影下的雏菊,小小一枝,单薄又可怜。

但说不定这样也不错。一朵花有一朵花的好处。

精致的雪白花瓣团成一圈,簇拥着中间橙黄色的圆形花芯,宛如金橙色火热小太阳向四面八方散射出灿烂光芒。因为只有一朵花,所以没有其他花朵会夺去雏菊的太阳般的明亮光彩。

这样的花,不大也不小,没有会伤人的锯齿状叶片,长得明亮阳光又漂亮,会不会很适合从嘴里吐出来呢?

场上,跑者成功上垒后摔了个跟头,看他倒在地上久久无法起身的样子似乎受伤不情,裁判因此喊了暂停。

隔壁大叔趁此机会去上厕所,泽村的脸终于回转过来。

“真是没想到这个大叔以前也是甲子园胜投投手,听他分析比赛和御幸前辈分析比赛的角度完全不一样呢。”

“是这样啊。”

御幸随口应着,心中稍微认可了“泽村居然抛下他这个现役职棒正选捕手而去跟隔壁大叔聊天”的行为。如果是从不同角度去理解棒球的话,确实对泽村个人的成长更有益处。御幸明白这个道理,也希望泽村成为更厉害、更大放异彩的投手。可是,嘴巴已经大半场比赛没怎么动过了,喉咙有点干涸,不适于说话了。

“克里斯前辈果然非常厉害!!用不了多久克里斯前辈的队伍就能拿下比赛,那时候我就抱着这捧花偷偷溜到三垒侧的门口迎接克里斯前辈。不知道克里斯前辈是怎么看这场比赛的呢。”

“是啊。”

【没有我带着你的话,你不就迷路了嘛。】想这么吐槽那个兴致冲冲的笨蛋,但是阳光太晒,御幸不想浪费力气说多余的话。

“……下次看仓持前辈的比赛的时候,也给他送花吧!这个世界上有猎豹花吗?小春的话,樱花?那岂不是只有春天才能送给他了吗?降谷……降谷……只要是白色的花就行了吧,那个人!啊,给若菜他们也送点花吧,他们好像最近组了一个社会人棒球队呢,很厉害是吧,御幸前辈?就送龙胆花好了,反正很漂亮……对了,御幸前辈,你知道这些花的花语吗?万一送了奇怪的花不就糟糕了!”

“不知道呢。”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了解那些被比喻为泽村的花的花语。向日葵是沉默的爱。蒲公英是无法停留的爱。雏菊是隐藏在心底的爱。】

强忍着吞咽下这些花语,就好像真的嘴中含着什么模模糊糊的东西,舌尖被那几乎无法承受的重量所压迫,紧贴着下颚无法动弹,完全没有办法让气流穿过喉咙、通过灵巧的舌尖震颤空气来发出可以传达自己想法的语句。

会是一朵花吗?

嘴中随即传来若有若无的味道,是植物特有的真实的苦涩味道,并隐隐夹杂着些微清香浅淡的甜味。而落在舌尖味蕾上的味道瞬间在口中升华,满溢的香氛伴随着苦味直冲鼻腔。所有用来感知的脑细胞立时都为这个奇特的感觉所捋,就好像……就好像刚刚吃下了一朵花一样。

一定是刚才泽村提到了龙胆花,嘴里才会产生苦味的错觉。

跑者经过暂时性的检查与治疗,正坐在板凳上休息。代跑上场,比赛再开。下一个打席正好是克里斯前辈。伤好后的克里斯前辈身材愈发健壮,远远看去似乎个头也更高了,宽厚的肩膀一看就非常强力。接着克里斯前辈不负众望轰出特大号再见全垒打,全场为之轰动。

比赛结束。

兴冲冲的泽村抄起康乃馨就跑,留下雏菊孤伶伶一枝花在地上。

真不愧是克里斯前辈,果然自己一辈子都追不上。

御幸弯腰捡起雏菊,也跟着泽村往三垒侧的方向走,苦中作乐地想:至少还能欣赏克里斯前辈收到泽村赠送的康乃馨花束时候的精彩表情。


喜欢什么样的人,就会吐出什么样的花吗?

近来御幸常常会思考这类问题,仿佛“花吐症”于他已是日常词汇了。

但是太大的花是不行的吧,如果吐出来的是一朵向日葵说不定早就被噎死了。有毒的花也不行。带刺的也不行。比如玫瑰,划伤喉咙不就糟糕了嘛。不过吐得时候会连着花枝吗?不然的话,大多木本的花都会被pass掉吧,比如经典的樱花啊山茶花啊之类的,乙女向的题材基本都不会放过这两种花吧。

如果……如果喜欢上泽村的话,会吐出向日葵、蒲公英还是雏菊呢?抑或是其他菊科的花朵?

然而各种各样琐碎又无谓的思绪和拼命抑制自己说出口的那句话一起被吞咽入喉、滑进胃里,反复消化体味,终于不能消化,反而原路返回到口中,酸涩的味道就充斥口腔。

这份心情没有办法抑制,虽然想当着他的面对着他说出来,但是果然还是不行。

不能说。

无法说出口。

无论如何都不能够传达到他的心里。

眼前所见是一丛蓝紫色的牵牛花,不禁让人想起那天的紫阳花。

只是出门散个步而已,那个笨蛋却总是蹿进脑海里捣乱。索性摘一朵牵牛花,拿去他的房间送给他好了。泽村送了自己两次花,这次就当作回礼。

进门却发现泽村在吐花?!!

一朵明黄的小菊花——是谁?对泽村来说,像太阳一样的花朵的人是谁?!泽村暗恋而无法表白的人是谁?果然,泽村向往的人也应该是明媚爽朗的人。是谁呢……他的青梅竹马?高中时期球队的那个和他同届的经理?队里最近新来的营养师?或者是在花店打工的那个女孩子?还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泽村还接触过其他可爱的女孩子?

路边摘的漂亮却廉价的蓝紫色牵牛花被随手扔在地上,御幸激动地大跨步上前抓住泽村的手,这一次毫无顾忌直直白白质问出口:“你暗恋的人是谁?”

不管是谁都好!

花吐症患者如果得不到回应,不是会死吗?不管泽村喜欢的人是谁,至少、至少想办法让那个人也喜欢上泽村。听说两情相悦,是花吐症痊愈的唯一办法。

“暗恋……的人?怎么忽然说这个……”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泽村先是呆住了,然后脸颊染上了可疑的红晕,目光闪闪躲躲不敢直视御幸。

御幸压下心中所有沸腾的情绪,视线径直射向泽村的双眸,“不是你自己说过的吗?心里的想法如果不用语言表达出来,别人是不会知道的。既然那么喜欢,不如去表白吧。好好传达出自己的心意,你做得到,对吧?说不定对方也喜欢你,正等着你表白呢。”

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言语,而自己对泽村说出来的却是这些话?

御幸不敢眨眼,眼睛似乎有点干涩。他见到泽村露出罕有的少年人的羞涩神情,却也勇敢地回望御幸,形状饱满的唇开开合合,吐出话语,“御幸前辈是这么想的吗?”

“……嗯。”

【有些话说不出口,被强制吞咽遣返,最终酝酿成无可救药的花朵,以绝望的美丽的形态挣扎着从口中吐出。】

“喜欢……”

不能说。

“我喜欢的人是……”

无法说出口。

“我喜欢,御幸前辈!”

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嗯?!!

御幸微微瞪大双眼,这样略显幼稚的表情反而让他看上去有点可爱。

乳液般金色阳光透过窗子照入室内,温柔笼罩在互相喜欢的两个人身上,微渺的尘埃欢愉地在阳光中旋转起舞。

“我也……喜欢。喜欢你……”

【“喜欢”这句话,是多么美丽的花啊!】

在阳光温暖的沐浴中,御幸的眼睛给了他心心念念的泽村的唇一个唯美特写,然后缓缓接近……

“……你在做什么御幸前辈!怎么能一告白就接吻?这种事至少要纠结到大结局才行吧!”

等等等等!读读空气啊泽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点忽然嗓音变大变回蠢村荣蠢?!话说这又不是《好想急死你》漫画的真人版。何况……

“花吐症不是要两情相悦的人接吻才能治好吗?”

“花吐症?”泽村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看向自己另一个手中托着的自己刚刚吐出来的菊花,“这是菊花茶啦!我不小心把菊花也吸进嘴里了,所以才……没想到御幸前辈居然相信这种连三岁小孩都……唔!”


【“喜欢”这句话是美丽的花,味道尤其甘甜。】


THE END




关于这文的灵感来源:

  1. 题目是根据那个著名的《言ノ葉ノ花(言叶花)》,虽然跟言叶花故事本身没有关系。

  2. 主旨是根据古代一首打油诗来的,【二年憔悴在三鸦,无米无钱怎养家?每日三餐都是藕,看看口里长莲花。】大意是某个人去一个很穷的地方当官,结果为了省钱每天只能吃最便宜的藕,最后他自嘲吃了这么多藕,说不定将来自己能口吐莲花。于是我就想到了花吐症,于是主旨成了【无法说出来的“喜欢”这句话语,变成了花被吐了出来。】

  3. 御幸吃醋这个梗是当时 @Fiona Wu (不知道有没有艾特对……如果错了请原谅我!!!)点的,就写到这里了。

  4. 最后是御幸把泽村比喻成花的那一段经典的独白,【今はまだ、種をまいたばかり。一際目立つ大輪の花、小さくて力強い花。どんな花を咲かせるかは、これからのお前しだいーー】。

  5. 花语就在下一篇~~~


补充两个重看之后记起来的忘记说出来的小彩蛋:

  1. 最开头的漫画的女主角美华,Mika,名字来源于御幸一也,Miyuki Kazuya → Mi Ka。

  2. 去看克里斯前辈的比赛的时候,泽村说了一句没想到隔壁大叔居然以前也是甲子园胜投投手,所以因为私心这里的设定是泽村也曾是甲子园胜投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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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写鬼故事的人,我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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